Here and Now

二月中旬一個人回台灣，停留了將近三個星期，回程在洛杉磯和在加州渡假的妻會合，小歇了兩天之後，一起回到克城來。

回來的當天下午，妻約好了去看眼科醫生。妻和家裡兩個兒子的眼睛一直都是由一位華裔女醫生照料的，只有我例外。幾十年來除了定期請驗光師檢查視力之外，我從來沒有好好看過眼科醫生。這天陪著妻在醫生的診所裡，不知是福至心靈、或是異想天開，竟然覺得或許也應該讓眼科醫生看看才對。這位眼科醫生是熱門醫生，約診往往要等上一兩個月。沒想到約診小姐一查，說隔天早上一大早就有一個空缺，原來有個患者剛好來電話說有事需要更改時間。

就這樣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在眼科醫生的檢查室了。先是一位護士來做過例行的視力檢查，又點了讓瞳孔放大的藥水，等瞳孔放大了，一位住院醫生來仔仔細細地把整個眼球前前後後翻來覆去的看個夠，滿意的說很好，沒問題。這才請了那位華裔大醫生來複檢。她一進來就說昨天才看過你的太太，我笑嘻嘻的回答說，我們家就數我你還沒看過吧。她說我的視力沒什麼改變，眼睛的內部檢查看起來也不錯，不過還是照個掃描，比較安心。我這就被送到檢驗室去做眼球掃描，過後再回到醫生的檢查室，只見她正在看著電腦上的掃描結果。看我進來了，要我坐下，又把我的眼球仔細地瞧了一遍，然後把掃描的結果給我看。

她說左眼的視網膜掃描很正常，視網膜上的小窩清晰可見、很漂亮，但是右眼有些異常。說的一點沒錯，連我這個外行人來看也覺得異常，好像視網膜上帶了一副眼鏡似的。醫師又說：平常人的視網膜如果是這個樣子，老早就視力模糊了，可是我的視力似乎沒有受到影響。她說已經和一位在這方面很有經驗的同事商量過，要我約診去看他。

左眼視網膜

右眼視網膜

一個星期後，我又來到診所。跟上次一樣，先點過瞳孔放大的眼藥水，不久就坐在這位專家醫生的診斷室裡頭。醫師很客氣，仔細地檢查過之後，說他也看了我的掃描報告，我右眼的症狀叫做「後玻璃體剝離」。玻璃體是指眼球內水晶體後邊空間的膠狀物質，年輕時玻璃體緊貼著視網膜。上了年紀以後，玻璃體會收縮、跟視網膜分離。但是有的人玻璃體粘性比較強，黏住視網膜不放，結果當玻璃體收縮的時候，就連帶著把視網膜也拉了出來。嚴重的時候，會造成視網膜剝離。



醫生跟著解釋，視網膜在瞳孔的正後方有一個小窩，那是視神經細胞最密集的地方，當我們的眼睛需要仔細觀看的時候，用的就是這一部分的視網膜。我的左眼的掃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小窩，但是右眼的掃描，小窩附近的視網膜已經被玻璃體拉扯得成了一副眼鏡狀。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，視力已經變得很模糊，醫生也會建議開刀，把黏住視網膜的玻璃體除去。但是我的視網膜幸好沒有裂開，而且我的視力還沒受到影響，所以他說目前我們只要繼續留心觀察就好。因為我那麼久沒檢查過眼睛，所以他無法確定這樣的情形存在了有多久。他要我一個月以後再來看他。同時，如果我的視力有突然的變化或是眼睛出現不尋常的現象，要我馬上通知他。

從診所出來，我忠告我的右眼玻璃體，做玻璃體要阿灑力一點。不要太多情，跟視網膜如此的難分難捨，終久會害死視網膜的！

Too Hard To Say Goodbye - Westlif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