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ere and Now

我們家兩個孩子小時候睡一個房間，房間裡除了書桌和衣櫃，就是一張上下舖的睡床，哥哥睡上鋪，弟弟睡下鋪。每天晚上臨睡前都是同一個例行公事：兩兄弟先是洗臉刷牙，換了睡衣，然後一起窩到媽媽身邊。妻先給他們念段童書，做了晚禱，給兩兄弟親個小臉，接著就是上床、熄燈。

熄燈後我一個人繼續留下來陪兩個小傢伙，這個時候，弟弟總是伸出他的手來要我握著。偶爾哥哥也來湊興，也要我握手，那種時候我只好半站半蹲，一隻手握著上鋪的哥哥，一隻手握著下鋪的弟弟。現在回想，當時的姿勢叫人看了，一定噴飯。

一邊握著手，一邊話匣子就打開了。兩個小傢伙千奇百怪的問題都有，有的是學校裡發生的事，有的是電視上的問題，有的來自書本的，還有的就不知道是小腦袋瓜那裏想來的。如此聊上半把個鐘頭，兄弟倆才心甘情願地闔上眼，臉帶著微笑地進入夢鄉。看著他們都睡著了，我才鬆了手出房去。

妻誇我有耐心，我告訴她其實我小時候也喜歡被媽媽握著手睡。不止如此，小時候我也喜歡跟著媽媽上街，讓媽媽牽著我的手，搖搖晃晃的一路走著。

即使小學畢業後到外地念書，每次回家，都還常常跟著媽媽上街，不是到市場買幾樣小菜，就是到親戚家裏串門子。念初中的時候，還是讓媽媽牽著手，到了高中以後，就變成挽著媽媽的手了。

手被握著，心裏就很踏實，因爲知道爸爸媽媽在身邊，就是天塌下來都不擔心。爸媽的愛心就像一股暖流，透過握著的手，讓孩兒的心靈充滿了安全和幸福感。

佈拉姆斯的搖籃曲（取自電影《菩提樹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