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ere and Now

聽媽媽説我小時候時蠻調皮的，她說父親很少動手打我們小孩子，但是我就挨過幾回打，每一次都是因爲太調皮的關係。

小時候，家裏的屋子是台日混合的建築，進門的客廳及拜祖先的正廳是台式建築，爸媽的臥房，連著書房及一個儲藏間則是日式的建築。小時候我就喜歡在媽媽的三個房間裡瞎瘋亂竄。書房的盡頭是一條長沙發，沙發後面是一排和正廳中間相隔的玻璃窗。我喜歡抱著枕頭，從儲藏間的一頭飛跑到書房裡，然後一躍跳上沙發，這是我的例行運動。真是小頑童一個。

有一回，大概是瘋得太厲害，刹車不住，竟然連人帶枕頭一起翻滾到沙發後面的玻璃窗上，多片玻璃一下子聞聲而碎。媽媽趕來，急著看我什麼地方受了傷，還好只是皮破流血而已。父親下了班以後，很是生氣，數説媽媽平常太溺愛我們，拉我過去，狠狠地打了好幾下手心。

另外一回，被我當做起跑點的儲藏間，有幾條木板的釘子大概是鬆了，我竟然一腳踩到地板底下的碎玻璃瓶，當場血流如注，媽媽趕緊抱了我到一位當外科醫生的好朋友的診所，縫了幾針。父親下班回家後，這次是輪到父親被媽媽狠狠的埋怨了一番，說他沒有把地板釘牢，還把玻璃瓶留在地板底下。當然地板也不是父親釘的，不過父母心大概就是這樣吧。

後來我上了小學，做了快樂的小學生以後，媽媽的心裡一定輕鬆了一些。那時想上學的心太切，當了試讀生後，心裏打定了主意，要做個乖乖牌的標準學生。說也奇怪，我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，讓爸媽都很驚奇。

當然人的本性難改，我的調皮本性只是轉入地下而已，那一股想像創造的動力總要有個出路。在學校裡，第一個可以發揮我的調皮本姓的地方當然是遊戲場，可是我的個子最小，力氣也不大，每次玩躲避球，我總是第一個出局，沒玩幾回，就知道那不是我的地方。後來我轉移陣地，把課堂裡的學習當成遊戲，可以玩得得心應手不說，還可以得到老師和爸媽的誇讚，真是一舉兩得。

黄自 – 本事